从晏子使楚说起

春秋时期，有一位其貌不扬但聪明绝顶的齐国使者，名叫晏婴，世人称之为晏子，他奉命出使邻邦楚国。

楚国地大物丰，国君楚王矫横，并未把晏子放在眼里，有心在众人面前辱没他，于是在设宴款待晏子的时候，让两个官吏捆着一个人来到楚王跟前，楚王说：“捆着的人是干什么的？”官吏回答说：“是齐国人，犯了偷盗的罪。”楚王看着晏子说：“齐国人本来就善于偷盗吗？”

这时，晏子离开座位严肃地回答：“我听说，橘树生于淮河以南就是橘树，生于淮河以北就变成枳树，虽然叶子相似，但它们的果实味道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水土不一样。现在人生长在齐国不偷盗，进入楚国就偷盗，该不会是楚国的水土使人变得善于偷盗吧！”这番话使得本想羞辱晏子的楚王变得非常没趣。

现在常用“南橘北枳”来比喻环境对人的影响，形容某种事物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异化”或者“变质”。也有生物教科书对“南橘北枳”的原因解释是：二者基因型虽然相同，但环境条件的改变可使性状发生改变。意思是说枳和橘其实是同一种植物。而事实上，橘和枳原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植物。

南橘非北枳

在植物分类学上，橘（Citrus recitulata）与枳（Poncirus trifoliata）同为芸香科，但不同属：橘为柑橘属，枳为枳属。柑橘和枳其实是分布在南北方的很不同的两种植物，柑橘主要在南方栽培，是常绿乔木，枝细，通常有刺，叶长卵圆形，果实球形稍扁，果皮红黄色，果肉多汁，味酸甜。

枳也叫枸橘，耐寒多分布在北方，是落叶灌木或小乔木，茎上有刺，叶为复叶，有小叶三片，小叶倒卵形或椭圆形，花白色，果实球形，黄绿色，味酸苦，外皮难剥，不堪食用。

可见“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是晏子这位著名的诡辩家通过混淆概念来达到不受羞辱的目的。其实，早在春秋时期，我们的祖先已经认识到柑橘果甜而枳耐寒抗性好的这一事实，就利用枳作砧木，橘作接穗，嫁接繁殖橘苗了。

由于橘只能耐-9℃以上的低温；而枳能耐-20℃的低温。当人们把枳作砧木、橘作接穗嫁接培育橘苗，从淮南移到淮北，由于橘树忍受不了淮北冬季低于-9℃的低温，橘树地上部分冻死，而地下部分的枳砧木却安然无恙。

当次年春暖花开时，砧木树上的不定芽萌发长成了枳树，过几年就开花结实了。古人不明就里，误认为是水土条件不同导致橘变成了枳。这可能才是人们误认为“南橘北枳”的原因。

（张  书  刘全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