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野草也能治大病。这里的野草不是指在路边随意一种野草,事实上,也只有特定的野草能够治病。这里我们就介绍一种能治大病的野草——能治疟疾的黄花蒿。
不起眼的黄花蒿
黄花蒿是一种一年生草本。叶二至四回栉齿状羽状深裂,裂片宽0.5~1毫米。头状花序多数,排列成尖塔形、具有叶片的圆锥花序,几乎密布在全植物体上部;秋季开黄花植物体具有浓烈的香气。其适应性很强,生长遍及全国,不择生境,这也是被人们认为是野草的原因。黄花蒿也是一味传统中药,被作为青蒿入药,在很多医学典籍中都有相关记载。《本草纲目》记载“辛苦,凉,无毒”“治小儿风寒惊”。现在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国际上防治疟疾的首选药物青蒿素的复方制剂中的青蒿素就是从黄花蒿中提取的。
青蒿素的发现
疟疾,民间俗称“打摆子”,是一类由被疟原虫感染的按蚊叮咬后感染的寄生虫传染病。患上疟疾的病人相当痛苦,一会儿发热,恨不得把衣服全脱光了,一会儿发冷,盖上几床被子依然感觉哆嗦。几番折腾下来,病人非常虚弱,时间长了,病人就变得非常消瘦,有的甚至因此而丢了性命。直到19世纪末,人们才从患者血清中发现疟原虫,了解按蚊与疟疾传播的关系,并真正认识了疟疾的病因。时至今日,每年仍有100万~300万人被疟疾夺去生命。疟疾的主要流行区域在非洲中部、南亚、东南亚以及南美北部的热带地区,其中又以非洲的疫情最为严重。
19世纪,人们从南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中提取得到了奎宁,并以之治愈了众多疟疾患者。奎宁类药物只能阻止疟疾的发作,却不能防止其复发。尤其在20世纪60年代后,由于抗药性疟原虫的产生,也使单纯奎宁类药物对于疟疾的防治陷入了僵局。
1967年5月23日,我国召开了“疟疾防治药物研究工作协作会议”并下达了代号“523”的紧急军工项目,该项目由全国多个部门参与,并以疟疾防治药物研究为任务。在1967年5月至1972年底的五年中,各地承担523项目的科研人员把中医药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中医典籍翻了个底朝天,检验了无数的中草药治疗疟疾的成方、单方、验方、秘方,筛选了4万多种抗疟疾的化合物和中草药,结果还是没有突破性进展。
1969年1月21日,中医研究院任命在科学研究上已经崭露头角的北大生物药学专业毕业生屠呦呦为科研组长,参加523项目。屠呦呦决定,首先系统地整理历代医籍,同时她还四处走访老中医,就连单位的群众来信也仔细地翻阅了一遍。由此,她专门整理出了一本《抗疟单验方集》,包含640多种草药,其中就有后来提炼出青蒿素的黄花蒿。不过,在第一轮的药物筛选和实验中,黄花蒿提取物对疟疾的抑制率只有68%,还不及胡椒的效果好。在其他科研单位汇集到“523”办公室的资料里,黄花蒿的效果也不是最好的。在第二轮的药物筛选和实验中,黄花蒿的抗疟效果一度甚至只有12%。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黄花蒿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黄花蒿在中国民间又称作臭蒿和苦蒿,入药叫青蒿。古代多部中医药著作都有关于青蒿可以治疗疟疾的记载,很多地方老百姓的土药方也都用青蒿来对抗疟疾,并且收效显著。但是为什么在实验室里黄花蒿的提取物不能很有效地抑制疟疾呢?是提取方法有问题,还是做实验的老鼠有问题?屠呦呦心有不甘。她重新把古代文献搬了出来,一本一本地细细翻查。有一天,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中的几句话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为什么这和中药常用的高温煎熬法不同?原来古人用的是青蒿鲜汁!
“温度!这两者的差别是温度!很有可能在高温的情况下,黄花蒿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坏掉了。如此说来,以前进行实验的方法都错了。”屠呦呦立即改用沸点较低的乙醚进行实验,她在60℃下制取黄花蒿提取物。在实验室里,她观察到黄花蒿提取物对疟原虫的抑制率达到了100%!后来,对于疟原虫有着良好抑制作用的青蒿提取物结晶就被命名为“青蒿素”,并且很快通过临床验证,对于奎宁容易产生抗药的恶性疟疾等有着良好的治疗效果。
2011年9月,中国女药学家屠呦呦因创制新型抗疟药——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的贡献,获得拉斯克奖,是当时中国生物医学界迄今为止获得的世界级最高级大奖。2015年她又因此获诺贝尔奖。
自此,黄花蒿重新走进大众视野。也因为从黄花蒿中提取的抗疟有效单体青蒿素对疟疾的治疗作用,不起眼的野草黄花蒿也能治愈大病疟疾。
(刘全儒 冯景)